我觉得自己好累——关于“微散体”等诗体简答紫丁先生和诸师友
2019-07-02 12:40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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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期我在動體主义公号发了几种类型的诗,主要为:抖体诗、随感诗、微散体诗。抖体吸纳抖音新媒体的夸张、反差、谐谑等风格,得到不少名家的好评;随感诗反响寥寥;微散体诗有赞同,有反对,反响一般。

对“微散体诗”,有个非常刺眼的意见:就是诗要不要分行的问题。紫丁先生就明确表示:诗要分行,理由是杨黎、于坚等大师说过,且地里的瓜也是这样长的:地里长的瓜果要分行——所以诗还是要分行的……

紫丁先生曾对我有很多好评,鼓舞很大;他的只言片语我收录到诗集中,作为我对外炫耀的资本之一。不过这次,不能因为他曾说我的好话,就装作没看见他的论点;因为他的论点正是在我发出散体诗之后写出的。

所谓“微散体诗”,以前叫“散文诗”,据说波德莱尔是散文诗的最初创造者之一,他说过散文诗这种形式:“足以适应灵魂的抒情性的动荡、梦幻的波动和意识的惊跳。”鲁迅有《野草》,高尔基有《海燕》,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散文诗经典。

传统意义的散文诗,语言有较强的意象性、象征性、跳跃性,篇幅一般较长;这样的诗,我学生时代写过,知道其特征和套路,譬如:

黄昏

地球倒转过来。宇宙的阴暗攫住呼吸。我走出城市的火焰。端坐在宇宙的双肩,体会夕阳如何挣脱人的眼睛。篝火在湖中燃起。高楼倒塌,瑟瑟。灯火浸渍水中。苍黄。也苍凉。 

黄昏不需要欣赏。需要呼吸。我什么也没看见。尽管宇宙从来赤裸。从地底的丛林上升到宇宙的肩膀,我感到了自己的成长;我要走进宇宙的眼睛。但我只是在她的肩头:闭着眼睛,深深呼吸。 

(2008年4月) 

大约校报的编辑看到我这样的文字是没有当做散文的,还是当作了诗,所以曾经编发;如今的读者大约也不会有谁将其归作散文。为什么?正如前所说:意象性、象征性、跳跃性;对不可言说的灵性世界的体验与传达……我实在看不出这样的诗有分行的必要?

不分行的诗,不仅是散文诗,也可以有小说化戏剧化的元素,如鲁迅《野草》里的很多篇章;此外还有滥觞于阿波利奈尔当代台湾一度流行的立体诗(文字排列式),把文字排列成各种形状的诗:不但分行,还分了竖,甚至弧形……那么请问一下紫丁老师,地里的瓜果可不是这样长呀?它们究竟是诗不是诗呢?

其实,这原本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。可怕的不仅是一般的现代诗作者竟然对此毫无觉知;甚至活跃在一线的诗评人得出诗必须要向瓜果一样分行的结论……

当然,我原本想说的,并不仅是常识性的问题。我提的“微散体诗”,本质来讲,大抵类同“散文诗”;换个说法的原因,是我想通过自己的理念和创作来推进当代散文诗的几个特征:

1、口语或口语为主;

2、兼具跨文体交叉,例如小说化、戏剧化、杂文化元素;

3、篇幅精微,适应新媒体时代,利于阅读和传播。

如前所述,传统的散文诗意象性、象征性很强,其语言往往非常隐晦,这有利于被认为是有别于散文语言的“诗的语言”;我现在提倡的口语或口语为主的微散体诗,受到当今口语诗运动的影响,大白话平平道来——是否可以成诗?我觉得——这才应该是微散体诗受到质疑和争议的焦点——而不是作为诗是否应该分行的问题。

至于“微”,是我自提倡“微小说诗”以来一直的倡导。我偏爱简洁的诗;而且,在新媒体时代,信息和诗本身产量极大,不是特别情况,实在没有必要连篇累牍;累了牍,也累自己,累读者——读者恐怕懒得累——直接忽略了事。我认为,简洁是一种才华,也是一种美德;是以我的“微散体诗”不乏这样的“微随感”:

荒诞

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;人类不仁,以万物并自身为刍狗。无论我怎么努力,总免不了成为刍狗的命运。我曾经愚蠢地想拯救人类,现在艰难地拯救着自己。我的荒诞,常常会超出自己的预想。

——没有修辞,几乎全是大白话;但语句之间的跳跃性很强。当然,您可以说我写的没诗味,毕竟我这也只是一种尝试,且并算不得很新鲜的尝试——但千万别拿是否分行和地里的瓜果说事。

说了半天,也没讲出很多道理;然而本来这些都不应讲的,因为我定位自己是一个诗人而不是一个中学语文教师。可有时候总不得不做一些似乎是小学语文老师该做的事。当然,这样说不仅是针对紫丁老师,毕竟谁都有随口说错话的时候;主要是,这个圈子真的太缺乏真正的理论辨析和艺术探索精神——绝大部分所谓诗人和诗评人都是人云亦云或乱糟糟地起哄。

诗歌生态如此,我能怎么样呢?

我只觉得自己很累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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